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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晖用自己的酒后发言,无意间拨动了中国足球最敏感的一根神经。
在被停职数天之后,前国脚谢晖在昨天宣布,辞去南通支云俱乐部主教练的职位,“还是应该有个交代”。此前,在某次酒局中,谢晖被拍到发表了诸如“上港花120个亿拿冠军”、“南通支云一年花费不到1000万拿中甲第五”之类的言论,引发网友热议。处于舆论中心的谢晖先是被南通支云俱乐部停职,再是自己主动宣布辞职。在昨天的辞职公开信里,谢晖告知了大家他接下来的去向,准备去德国深造,“重新出发”。
至此,满城风雨的“谢晖事件”被隐隐画上了一个句号。人们同情谢晖的遭遇,惋惜谢晖的离去。一位前途光明的少壮派本土教练,因为一时的失态和小人的陷害,就此失去了光明的前途。这是人们为谢晖事件搭建的脚本。不过,偷拍的小人诚然可恶,辞职的谢晖固然可怜,但在可恶可怜的人性抽象之外,我们或许还可以从谢晖事件中再次窥见中国足球真相和它的运行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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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铁、李霄鹏等同时代球员相比,70后谢晖近些年在中国足坛的存在感并不是很强。但在过去,由于出众的外型以及灵气的进球,谢晖一度被称作是“中国版本的贝克汉姆”,极具足球偶像的潜质。甲A时代,他在上海申花出道。1995年,20岁的谢晖在联赛出场19次,打进10球,仅次于队内射手王范志毅。
谢晖与那个时代的球员最不同的一点是,他的外语水平非常高。流利的英语和家庭教育有关。用前国奥队教练基斯-布伦特的话说,谢晖的英语水平即便是当翻译也“NO problem”。流畅的德语和职业经历有关。谢晖曾前往德国留洋,期间求教一位教授学习掌握了德语。前国足主教练施拉普纳非常喜欢谢晖,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是中国球员里唯一一个可以和他自由交谈的球员。
施拉普纳是国足史上的第一位洋帅,而另一位喜欢谢晖的洋帅是米卢。2000年,担任国足主教练的米卢曾专门前往德国观看谢晖比赛,并且在赛后与他进行了交流。当年的谢晖有点像今天的武磊,需要为了联赛和国家队比赛两头跑。2001赛季,谢晖本有机会冲击德乙金靴,但为了参加国足比赛,谢晖缺席了部分联赛,只收获银靴。而更令人遗憾的是,虽然谢晖在世预赛中荣膺国足最佳射手,但由于后半程状态一般,米卢最终没有带他去世界杯。谢晖在后来的采访中说,“一个星期就这么飞来飞去的,两边状态都不好”。
退役之后,谢晖开始转型教练,带过几支青少年球队,还曾是中国U16国少队的科研教练。后来,谢晖投奔上港担任助教,曾辅佐过埃里克森、博阿斯、佩雷拉三位名帅,并在2018年和上港一起夺得中超冠军。2020年初,谢晖离开上港前往南通,从助理教练变成主教练,直至最近被偷拍,然后被停职,最后主动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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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纪之交的大红大紫之后,谢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受关注。谢晖的主动辞职看似是让偷拍事件有了一个结果,但我们或许还应该多问一些为什么。
比如,谢晖酒后说的话很重要。他的发言是胡话还是实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上港有没有为冠军花120个亿,南通支云的投入是不是只有1000万。一个骨感的现实是,根据《足球》报道,在冲甲之后,南通支云俱乐部得到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本赛季来自政府方面的支援就有数千万,和谢晖酒后所说的“投入1000万”存在着暧昧的差距。
谢晖已经辞职了,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辞职是一个交代,是为自己的不够谨慎而付出的代价。但谢晖事件的公共讨论不能仅止于辞职。很多时候我们说中国足球是一种投机而不是投资,是因为足球不赚钱,很大程度上是一座政商沟通的桥梁,是一块承托政策的板子。谢晖的一番醉话让他成为这块砧板上的牺牲品,但却在无意之间拨动了中国足球真相最敏感的神经。我们还应该继续关注谢晖事件。